【温雁】世无绝对20-21 [给我温打call，去确认吧我温!]
【温雁】世无绝对20-21
惹上了这个最为喜怒无常肆意而为的人物，神蛊温皇，也不知是不是应龙师这条龙龙生中最大的劫难。
自知此刻绝非神蛊温皇之敌手，应龙师强提一口气，化光而逃。逃离之际耳边只隐约听到温皇于身后冷笑了一声。素来阴险毒辣的应龙师竟无端被这满是不屑的一笑吓得心胆欲裂。
他自以为找到雁王的克星便万无一失，不想大仇尚未得报，反而是自己连皮带肉都要被眼前的毒物一口吃掉。为求活命，应龙师头都不敢回的径自往魔窟深处逃去。
不消半刻便再也支撑不住，应龙师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勉强辩明方向正想放出信号令手下接应，却闻身后突然响起一声不急不缓的问话
“疆主要去哪里呢？天下只怕还没有人能逃出温皇之手吧”
一袭靛衣蓝衫，长衣广袖缓步而来的温皇，此时在应龙师眼里不亚于死神临近。
“老朽和你素无冤仇，你为何如此？”
想要挣扎活命的应龙师，努力谋思求生之计：“只要先生今日留得老朽命在，以后先生不管有何要求，老朽都会尽力完成。或者先生划出条件，老朽也定然会做到。在下年迈体弱，就算是对魔龙一脉来说，也已寿限无多，先生若觉老朽所为不佳，那老朽大可隐居回魔界，以后绝不出古岳疆朝一步。”
应龙师说着话，只觉蛊毒之毒性在体内越发燃得灼烈，血脉贲张到极限，以至于全身的血管都在疯狂叫器，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整个心脏更是无限膨胀，简直能跳出体外。他难受得只想在地上翻滚，，若不是持位多年的疆主尊严压着他，只怕就要大叫大嚷起来。
似乎终被应龙师的话语打动，温皇突然叹了口气：“疆主既然这么想活命，那就再做个交换如何？”
“什么交换？”应龙师喜出望外忙不迭的问，似在死海上抓住了一根活命浮木。
“交出雁王的解药换你今日的活命如何？“
“........什么？！"应龙师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
“在下不喜欢重复二遍。”
“那几道毒并非老朽下的，老朽并不知情.....”
"是吗？真可惜。"温皇闻听不无遗憾的摇头：“现在疆主没有时间了。”
“你！！！“ 一句话未了，应龙师已呕出几口黑墨般的毒血来，五脏六腑都被毒浸透，纵始眼里充满不甘心与不能置信，应龙师也免不了最终倒地七窍流血而亡的结局。
心狠无情不惜以子为炼的魔界一代枭雄，就此孤零零死在地底魔窟的阴暗道间，不知算不算得上天道昭然。
温皇冷眼看了一眼死去的应龙师，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去。一阵长风在温皇身畔呼啸而过，刮起温皇身后披风，长时间一阵衣帛烈烈之声。
这阵风里亦充斥一股说不出来的阴冷凛烈腐败之气，一如温皇此刻的心情，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他之前就已经放出蛊虫追踪雁王踪迹，到现在接收回的消息仍然是一无寻获。
而且应龙师手下大批分散寻找的魔兵，也是同样的没有任何消息。
拖是把双刃剑，长时间没有音信，固然说明魔界势力没能找到雁王，但从另一个角度说，拖延，也对雁王的伤情和毒性愈加不利。
简单来说，雁王已经没有很多时间了。但雁王还有选择的能力。
温皇呢，在这种被动等待中，他已经一点点的丧失了对整个局面的掌控权。什么事都已经不被掌握。
是的，不被掌握。
但是温皇的目的，确确实实达到了。他已经取得了关于魔界一些必要的情报和忆无心解药的下落。
基于此，温皇也没有其他要留驻在这里的理由
当下之急，他是该趁整个魔界势力还未发现应龙师的死而骚乱的时间点回到还珠楼，和凤蝶重聚。然后按药方疗治忆无心，给好友藏镜人一个交待。
他人的死活，在他眼里也应与一般常人无异，无干之人与他何干？
智者底子里都是渺视人性，无视人命之人。即使披上一层足以蔽目的温柔谦和无害的世俗外衣，也改不了其骨子里的那份无论对世情还是对世人都持有的冷血和漠视之心。
温皇如是，雁王如是。默苍离也许如是，很多智者也如是。
简单来说，个个理智到没人性。不能有任何期待。
要出此间需要从深处的地下河下游追溯到上游，再走数个时辰的阴深暗道，还需行过几个蜿蜒不断的地下通道和深遂山洞。路虽然艰难而阻滞，但按高手的轻身脚程，估计第二天的傍晚温皇就能完全离开这个魔窟，踏上源鄢山的山地了。
鲛珠散发出冷寂之光照耀前路，靛蓝身影漫不经心却又心事重重的在黑暗广袤的地下世界一路回行。
脚下河道之路是温皇与雁王来时曾经循过之地，泥泞如旧，一不小心便会脏了鞋袜。河道之水也一如旧时，冷澈性阴，触之寒气侵体。河道周围的重叠石丘块垒伫立在黑暗的世界沉默不语，像是温雁此路之行的见证，如今仍无声看神蛊温皇从它们身边再度走过。
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来时是两个持有不同目的的人，现在其中一个达成了他的目的，因此已经可以离开了而已。
不管怎么说，是件高兴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离开的心情低沉到跌至谷底?
温皇想着重重叹了一口气
在山洞中轻易放任雁王离去的自己，面对应龙师忍不住发怒的自己，作为智者，温皇太清楚他在这些场合应该会做什么，但这几次他的理智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还有听到信任时高涨的心情，对决时克制不住的低落，他以为，能牵动自己的只有那两个兄弟以及陪伴他多年的凤蝶，然而，一向闭合的心扉里似乎真的出现了新的存在。
现在，他选择给自己还有对方都留下一条后路，自己潜意识究竟在期望着怎样的结果?
温皇沉思着在地下河边慢下脚步，河水里隐约有浮生之物被珠光吸引向这边游动。曾经在不久前的相同情景下，他也曾被这微小活物打动而一时兴起去打趣同行之人。
犹记当时的雁王被气到匪夷所思又要强压怒气的捏着断云石的样子差点让他笑出声来要转过去说一声愉悦。
记忆总是如平静又隽永的潜水深流，哪怕无意间被一颗小石子激起，都能造成玎玲之声随着泛起的涟漪一起纷杳而来。
记得初到月凝湾的那夜，天际朗月分明，他懒性发作不情不愿的步行下山，雁王一路同行直到陪他找到村落歇脚。身为前任羽国之主的雁王甚至还现降尊纡贵的现编了一套悲惨叔侄寻亲不遇的故事去到农妇家里骗吃骗喝，虽然事后他们给足了足够多的银两。
还有出发前的凌晨，他跟踪雁王来到附近山顶高崖上。雁王明明发现自己，却始终装作没有看到，任他不费什么力气便得到大群墨家门徒来之不易甚至付出性命才得到的情报。犹记得恶趣味的自己还要无中生有故意打断雁王思路，引得对方微微皱眉看他，眉间都是你太无聊的表情。
温皇想着嘴角不禁浮现笑意，是了，那个人明明年纪尚轻，却总是一付老成持重的沉闷样子，与充满朝气的同龄人相比，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令自己当真是百般看不顺眼。
固然是基于此情，但更是因为潜意识里对雁王就怀有探测之意，他久不复发的恶趣味在对着对方时几乎是高频率发作。
对方愈是反应淡漠，他愈是忍不住想要去挑，想要去引，想要知道对方总是波澜不惊的外表下，里面隐藏着何种程度的真实。想知道在对方最不为人所触及的心理是不是还能残留一些所谓正常的东西，比如说人性的存在。
亦比如说就像以前的自己?
就像在高山孤崖处独居了多年的人，蓦然发觉，原来对面的高峰顶端上，还有另一个人也在同样停驻俯瞰风景。
像是找寻身为同类的证明，他忍不住好奇，屡屡乐此不疲的试探，而且每次他都不免抱着期待。
但不论温皇怎么期待，他实际上也知道的：雁王根本不可能对他潜藏的疑问有所回应.———不得不说的是，这个事实更令温皇的恶趣味变本加厉而欲求不满，但同时又心知肚明没有结果。
毕竟人性一词，在智者那无数的布局中，从不曾得见。
是没有人性还是害怕失去而不敢抱有期待?狼主那时的质问突然回响在温皇脑海里。自己也许是害怕失去，而那个人呢，许是因为已经没有可失去的了吧?
思维敏锐如温皇，也只能从雁王的一些细微反应里做出有限的推论。
幸好，他的推论至今为止还是准确的。
比如他和雁王在魔窟古洞第一次的针锋相对，双方气氛紧张几要分道扬镳之际，雁王的手就不易察觉的在背后悄悄收拢，他突然就领悟到这是雁王的激将，原来雁王也是紧张的。
或者当他的鲛人之珠反常的吸引了雁王的注意力，甚至开口求借的时候，他自然的就清楚，这口是心非的家伙实际上对此物相当不耐。
还有.雁王也不是从未对自己吐实过，曾对他说过一次的，说了什么呢？....
“没有意愿与你为敌......”
是啊，仔细想想，雁王他，似乎..真的是一直都没有意愿，和自己为敌啊....
深觉再细想下去，只会更加心烦意乱，温皇强行把自己从种种凌乱回忆中拉出来。
但此间种种又怎么可能是他阻止，思绪就能终止的。
还是，到底哪里不对呢？
温皇想着摇头，将注意力重新投放在现下魔窟的局面为上
雁王既然知道巨树之下是围杀之地,便先下手为强把自己杀掉，再趁对方缺少智囊和臂助的情况下突破重围逃出，这的确是一个智者最正常的反应。
所以在那一刻，他确定雁王杀他是真心。
但是智者不排没有退路的局，雁王此局中的后手呢？退路在哪里？
雁王也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智者啊...
这里面到底.....
...........
不对！ 想到了什么，神蛊温皇竟惊出一身冷汗，那个想到的可能性太渺茫，连他也不敢生信。
“唉，希望事情不至于太糟.......”
温皇沉吟自语道，压抑住心底极端不安的情绪，他知道此刻必须要去找到雁王了。
毕竟还有一些问题没有底定，还有一些心底浮起的感情，没有得到明晰确认，也因此一直没有解答。
至少,要在事情没有发展到无法挽回之前……从地门再度清醒后，神蛊温皇第一次从未像此刻如此迫切想要确定些什么，就像当初他试探藏镜人和狼主，就像他当初试探凤蝶。
下定决心的靛蓝身影迅速转回身，再度朝向魔窟古洞最深处走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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