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华

【温雁长篇】崖下迷踪24《第二部END》(任温雁出没,高能预警)

作者:灼灼其华

协稿/武打情节设计: @滄浪之狼

感谢:@雁回月满楼


第24章

无边剑气于雁王挥袖间乍起,风暴顷刻湮灭蓝蝶芳华。

 

温皇唯觉面前王骨之兵光华夺目,对方犀利真气刹时笼住周身。脚下方于间不容发之际避过杀招,双剑攻势又如骤雨狂风般紧随而至,他心事浮动,反应稍慢,但高手过招又岂容他有丝毫分心?

 

才堪堪避开紫剑剑锋,扬起的一缕发丝又被文帝青剑剑气削断。

 

一切动作只在惊险顷刻,凝了真气的扇面往雁王剑上快速一搭随即抽离,温皇借势退开几步后轻吁出一口气,但看着空中缓缓飘落的发丝,寒意渐渐也笼上了他素来温润的眉眼。

 

他虽觉雁王此举必有缘由,但这般决绝,不进人言,岂非和刚愎自用无异?但雁王分明不是这样的人....到底是为什么?温皇心里渐升焦灼,偏偏真正缘由却又不得而知。

 

两人之路似到穷途,眼下除了一战,他几乎无计可施......

 

 

一时间双剑剑气与扇上真气交杂纵横,两人掠影处脚下飞沙走石,文帝双剑的绝代风华恰如天边月轮乍降林边,清冷孤绝,自成气派。

 

温皇以蛊毒轻功擅长,此刻居于守势,凝神细思雁王剑招破解之法,欲夺可趁之机。然前任羽国之主一招尚未出尽,第二式便又顺势变幻,破绽纵有,闪逝即没,如电如幻,根本无从抓取。正思虑间,雁王一剑径自刺向温皇持扇的左臂,意欲逼他撤扇后退。

 

“论毒,吾不及先生。论快,只怕先生尚不及吾。” 见温皇力有不续,雁王双剑微微一顿 话声低沉:“先生究竟何时才愿罢手?”

 

“哈,就此罢手与空手而回有何差别?此非是温皇作风,但若吾胜你,吾离与不离,便请雁王永不再提起如何?”

 

温皇听此言反而心里抵定,他不退反进倏然拉近了两人距离,雁王剑尖即要在他臂上刺个对穿,他却不闪不避直如不见,只在两人快如光影的缠战中沉声向雁王问道

 

他究竟要得到什么,才算得上称心而回?

 

非得是这份可称荒谬的感情吗?

 

雁王想着突觉烦躁无比,他勉强压着心中浮气,硬生生将这一剑去势阻住。却又精神恍惚再来,交战中近在咫尺的温皇面目突然模糊不清。

 

他定定神,却发现沙戈天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温皇身后。

 

他一惊,只觉原在身边的温皇竟也不知去向,现场唯有沙戈天一人,衣衫灰扑血染破败凄厉一如当晚。月色下,这人半边头骨皮肉外翻,颧骨上撞裂的部分却已离奇愈合如初。只在眼部空洞处汩汩流出血水及白色的脑浆,提醒雁王那晚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假。

 

在雁王悚然而惊中,那老者碎骨嶙峋的面容慢慢扭向了他,嘴角撕裂开一道诡异讽刺的微笑。

 

“你....听过宿体移魂吗?"沙戈天面带奇诡幽昧绿气,嘴巴上下翕动,嘶哑嗓音入耳,一如淬毒的磨损生锈鱼钩。

 

是了,宿体,移魂。

 

这情况岂非与魔窟古洞时一般无二?自己拼死与洞主一击,面对的却只不过是他的一具假体虚魂而已。

 

雁王迅疾后撤回稳呼吸,前方除了沙戈天外,整个林间被幽迷魔氛雾罩,密林内诡影四伏,神蛊温皇早已不在。情况不知不觉变得无法判断,空余心乱如沸。

 

”你尚没死?“雁王看着沙戈天,喃喃道 :”很好,很好。”

 

 

 

 

温皇只觉雁王一动不动的凝视他,脸上犀利眉目渐渐被杀意浸盛,素来清明眼神也转成阵云乌霾。于轻微怔神后,是雁王气场起变,其身周冰冷肃杀之气压来,如泰山将遇崩殂,渭水欲涌潮至,瞬间席卷天地

 

“雁王?”温皇心里涌起强烈不安,不由担忧的唤了一声

 

一言未了,月下深林风声大作,雁王杀招已来。

 

 

 

与适才意气交锋不同,雁王狠厉至极的出手,招招意欲致神蛊温皇死地。

 

温皇连连闪避,拙战之下,秋水浮萍任飘渺白影终于复现。

 

任飘渺紫眸冰寒,白袍广袖翻飞,无双剑于秒回身间抽出,呛然格开雁王直向咽喉势在必取的一剑,

 

下一秒,无双与文帝双剑两大神兵重重相交对撞,兵刃裂响之下,任雁毫不保留的真气对撞,两人各退一步,双双只震得手心发麻。

 

虽觉交手之人气场变异,但雁王精神却不能放松,直觉双剑不能取胜后,抽身一步,沉目将双剑剑锋一合,啸灵枪嗡鸣而出。

 

什么时候起,两位智者的意气之争现在竟演变成了性命相搏了?

 

任缥渺身形微一停顿,触目所及,空氣中皆是啸灵枪所掀起之呼啸枪風,

 

”雁王?“

 

白袍剑者暗暗心惊,随即注意到此时雁王的来势有些狂乱,鎏金眼眸的神采亦是他绝对不熟悉的混乱。目光虽然注视着自己,却并不聚焦,仿若在看着另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对自己呼唤恍若未闻。

 

 

此情此景令任飄渺蓦地想起身陷幻阵时种种诡谲,他脸色一寒,以无双剑拨挑开刺来的枪尖,化解掉雁王攻勢。趁啸灵枪回撤,一举狠力抓住枪身,往雁王耳畔沉声喝去

 

“是我!”

 

枪身随着任飘渺喝声传来迟滞感,任飘渺放手退开些許,身往离此稍远的高岩上纵去,凝神观视着雁王的一举一动。

 

 

被猛来的喝声惊醒,雁王忽地夺回了神智,如噩梦初醒,脸色顿时极为难看。他慢慢收手召回断云石,看着凌乱死斗的现场,最终沉默下来。

 

身上邪术竟能趁自己情绪波动时变本加厉的侵入意识,影响程度之深,时机之巧是他也预想不到,若温皇不查误死于已手.......雁王于自思后悚然一惊,竟有几分后怕涌上。

 

他随即看了一眼眉目冷硬,居高临下观视自己的任飄渺,琢磨了一瞬该怎么解释,随即又放弃了。

 

这回只怕再怎么瞒也不可能瞒过去。

 

 

夜风高岩上,剑者素白长发满目寒凉,长袍广袖亦随着鼓荡的气劲在林影间飘摇拂动。

 

他持剑停了一会后,明显是想明了关窍,比起雁王的心焦,他的怒火只有更炽,出声之冷亦极是罕见。

 

“这就是你要我离开的真正理由?上官鸿信!”

 

本在沉思的雁王,也不由被任飘渺话中的寒意冻了一冻。

 

但不管回答是或不是,都只能让天下第一剑的怒火更甚。

 

 

 

周边树影摇晃纷乱,雁王沉默看着怒气上脸冲自己走来的任飘渺,突然有点后悔今夜来此,使自己置身不论是感情还是立场都如此被动的境地

 

十年前,霓霞一战后,令人无法直面,泯灭人伦的诸般结果,每每于雁王独坐自思时无数次重现,提醒他若是被个人感情影响,误判,会是何等惨烈无存的下场。

 

而十年时间也足够让人舍弃情感上本无关紧要的多余情绪,直到将他内心化为黑暗噬人的深渊。

 

感情,被智者所忌,讳莫如深的一点,他自己更避之不及,结果被这人影响到这地步。

 

 

神蛊温皇,简直是最大的变数,放在哪里都是如此。中苗之人常说祸害遗千年而不死,由他吧。

 

雁王神色沉郁的想着,然后明智的选择了暂时闭嘴。

 

只是这当下恐怕做什么都是错的。

 

 

“回答吾的问题,上官鸿信!”四个字一字一顿,几乎是从任飘渺牙缝中挤出来。已走到身前的任飘渺,强烈的低气压席捲全身。

 

见雁王不答,任飘渺一掌向雁王肩头抓来,雁王见他来势汹汹,偏身闪过,任飘渺想也不想,另一手持着无双剑紧跟雁王拦腰便斩。

 

“理屈词穷吗?”任缥缈冷冷问道。

 

雁王面沉如水,瞬间将断云石化双剑,再度横在身前挡住。

 

任飘渺手上力道一轻,转而以斜角对峙,

 

雁王跟著调整剑姿,双剑下压,十字相交,均是发力的最强点,谁也压不过谁。

 

任飘渺眸光一寒,在雁王还未能聚力将两人分开前,上前一步,将三剑胶着之势缠得更死。

 

“为什么不说话?还是我看上的人只会逃避?” 两人现下距离不近尺许,僵持中,任飘渺冷洌慑人的气息近身而来,剑上裹着狠厉气劲再度向雁王压迫而来

 

任飘渺冰冷话声入耳,雁王只觉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但任飘渺的问话不论雁王怎么回答,都不对。就连沉默,也不对。

 

便是当听不见,都不是上佳。

 

真愚蠢的问题....却还不能不回答。

 

逃避并不明智的感情,不是应该的吗?

 

雁王咬牙想着,只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并无此事!”

 

只是这回答也太过苍白无力,足以令任飘渺更加气焰嚣张。

 “你是担心我会被误伤还是觉得我无能帮你?否则,为何要让我离开??”

 

任飘渺冷声一哼,人已欺近他身畔,两人肩胛相撞,三剑仍旧胶着,难以移动。

 

任飘渺停了一下,将头偏过去,发音的嘴唇几乎是贴在雁王耳边吐声:“到了这一步你尚一点利用之心都没有,是为什么?”

 

雁王手一凝,任飘渺人虽冰冷,吐息却异常灼热,被他气息喷洒的耳畔肌肤处,开始带起一片无法遏制的热度,而任飘渺的诘问更足以使智者失了宁定。

 

雁王勉力聚起心神,虽难以将此双剑以力冲散,但袖中的断云石在雁王内力催动下,挟着庞大气劲径自炸向两人脚下地面。

 

雁王此举本是为了逼退任飘渺,可任飘渺并不退开,运转内力连雁王也一起笼进白色剑气气罩中护身,

 

他不退,雁王自也移不开步,只来得及将断云石偏移一点。炸裂瞬间地面土石碎屑四溅、然飞沙走石之间,两人却是丝毫无损。

 

护壁内,任飘渺死死盯著雁王,语气低沉沉的宣告:“你懂我要说什么,只要你还存活一日,任飘渺便不离开你性命半步。”

 

 

 

“站于此地口出此言,先生也未免太过自信了。” 

 

雁王脸色不定,最后终于松手撤剑。

 

无双剑笼着犀利剑气乍然向雁王倾斜而去,若非雁王退得及时,险些就要在身上划出道血痕。文帝双剑于半空中一阻其势后跌向地面尘埃,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复化成紫芒两石,迅疾收回雁王袖中。

 

雁王走开几步阖目静思,

 

纷乱思绪再次归拢,敌人留下的暗伤,效力无疑超出了他的预想。

 

他本自信有能力应对此境一切变幻诡谲;至于敌人的阴险暗潜,他亦有足够心力应对。而局中唯一的变数神蛊温皇只要被逼出局外,便不会从中横生枝节岔乱。

 

-----虽然此举会令温皇不满,但待此间事了,至少也应是十天之数。待双方感情冷却,最为理智之时,他再做出决择,或许会去还珠楼再见神蛊温皇,也是可能。

 

但深层意识却在此时渐被邪术侵入,此境邪门之处当真也是思之可怖。

 

 

雁王突然收手退开,任飘渺也觉意外。他收起煞气还剑入手,随即也明白了雁王话里双关意思。既是指此境诡谲怪异难测,亦指当日神蛊温皇未曾如约回返此地。

 

他犹豫一下说道:“吾现在不是神蛊温皇。”

 

当日之事,错是神蛊温皇犯下不假,他今日却是以任飘渺来谈,总不能一概而论,连个重新来过的机会都没有。

 

“在下明白先生意思,但吾已非当日身受重伤之雁王,待此间事了,鸿信愿与温皇再开一局,居时先生若想要吾性命,便凭本事自取。” 雁王阖目沉声道。

 

“对局?智者的游戏对吾而言,未免肤浅。” 任飘渺犀利紫眸中闪过一些不悦,武者之身,对智者之局亦无兴趣。

 

“吾对剑术亦有造诣,虽不及先生,但待此间事了,亦可向先生讨教于一二。"

 

任飘渺一时并未做声,他细细思考,突地明白了雁王此时用意,脸不由沉了下来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我不追究此事,那吾的意思,你可有考虑?”任飘渺回视着雁王,神色沉凝,语气坚决:“此事既与吾有关,吾便不可能放过。“

 

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执意留此,这是任飘渺的态度,亦是温皇的。无有回寰。

 

 

“先生竟不知此地险恶吗?先生盘桓于此处,一无可依之情报,二无可用的人脉助力,身陷险恶泥沼而不思出离,不智之局,对先生究竟有何裨益?” 雁王鎏金眼眸睁开,语气中终于露出一分焦虑。

 

前几日莫名焦灼的因早已昭然揭出,却再因着温皇的不肯离去变本加厉

 

雁王按捺着逐渐而起的不安情绪,也在整理自身情结,他长久凝思,终于话声干涩低低开口

 

 

“先生既身为智者,便应知是人,总需顾惜性命,考量将来;若逞一时游戏之快意,断送前路,殊非智者所为。何必因冲动情迷障目..... 先生一时兴趣使然,若辜负当下种种得来不易,有朝一日醒悟自思,岂不悔之晚矣?”

 

 

在这过程中,雁王意识中看到此境漫天腥风血雨,剑戈四起,墨家弟子的身影与魔兵厮杀混战,鲜活生命刚还墨衣怒马喧嚣,瞬间又在他面前凋落如烟倒伏埃尘,和霓霞一战相比,此境墨家之危更加迫在眉睫,眼前尸横遍野,脚下是血流成河

 

于无尽厮杀呐喊声中,他看到师尊策天凤绿衣疏离的身影重又浮现。站在满载人命,以珠串做结的血色琉璃树下,策天凤眉目轻淡如旧,向雁王冷冷发问

 

“战局已起,死生诡谲之地,以戈而止,是为存亡之道。但以神蛊温皇之能,你何以一味避之而不做利用?”

 

“师尊.......”明知幻觉又至,雁王还是在心里低低唤了一声师尊。

 

策天凤:“利用与弃用,你应该清楚,眼下应该怎样选择。”

 
策天凤手中所持的铜镜,镜面古朴而朦胧,隐隐映出雁王的脸,苍白模糊一如头顶的惨淡天色。

 
雁王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回答:“神蛊温皇是变数,未如排除以求稳。”

 
策天凤缓缓擦拭着铜镜:“变数引动局中之乱,与你的心何干?是你的心生了变数。上官鸿信,神蛊温皇临时起意的游戏,以感情做抵,你承受不起。”

 

“游戏又怎么样呢? 温皇离开这局 我也不过是回到原点。 此地魔族 我本就打算由墨家处理 温皇不过是正好捲入而已。”

 

“那么,你身后墨家弟子的性命,会因你今日的选择而死。”

 

“那.....我会选择与他们一起埋没。”

 

“愚蠢!” 

 

策天凤的话声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薄怒与失望,他转身持镜再度拂袖而去。雁王看着他决然而去的身影,下意识随行一步,却又忍着站在原地。

 

他一直以来总是下意识的追随着师尊的影子,到了现在,他却想为另一个人停下脚步。
师尊,策天凤,早已渡过了不可及的岁月长河,终是……逝者不可追,
温皇,任飘渺,来者是否犹有可待?
 

前方天色惨淡,策天凤淡绿的衣衫不知为何,和神蛊温皇的身影隐隐重合起来,两者一起和着满目烟尘血色,在雁王眼前渐行渐远,直至再不可见.....

一半意识在幻觉中挣扎浮沉,雁王用另一半清醒的意识站在当地,等待着神蛊温皇的回答。

听了自己的劝说,神蛊温皇会如何决定?
 

是因心态被识破而索然无味,然后离去?
 

还是会因未尽的兴趣而改投另一方,与自己来一场至死方休的局?

然他说了这么多后,四周却始终一片静寂。

 

雁王低下头,这些话是从他心底而出,亦是他的矛盾与疑虑所在。他从幻觉中挣脱,却并不抱持希望。毕竟除了这点唯一仅存的感情,他也无什么能失去。

 

过了一会后,他听到身边响起一声叹息。身畔之人的气场并不复任飘渺的冷厉逼人。在叹息后,熟悉话声响起,里面尽是低沉和无可奈何。

 

“一时兴趣,一时游戏?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雁王抬起头,任飘渺的身影不知何时隐没,一袭靛蓝衣衫的神蛊温皇正站在身前神情凝重,看着自己的目光深沉而若有所思,身上还沾着点不及隐匿的杀气

 

 

“吾对雁王阁下,起初确是出于兴趣不假,但是.......唉,但缘起实在早了太多,真要溯起估计要从十年前你我羽国初见时说起....但眼下解释这些未免太费功夫。”

 

神蛊温皇说着皱眉:“吾只说两点,第一,吾对你从未有过游戏之心,以后自然也是认真。上官鸿信,在下心悦于你,你应该知道了。吾不要求你在此时分心回应,但却不可不接受。第二吾亦说过,你不离开,吾自然也不会离开。你之所在,便是吾安心之所,在下早就说过,既然是同来此地,便同去同归。”

 

温皇说完后细看雁王神色,方才他离雁王所在的树下越走越近,雁王的目光却越看越远,似是因看见什么未知的东西而暂时失焦,但现下看来,幻觉已经消失。

 

即便幻觉并不影响雁王思考,温皇仍旧有些在意,他是看见了什么?

 

细思后,温皇将忍不住外露的杀气快速隐去,这事的梁子,他自然要留待日后和此地逐一做个清算,先抚了雁王的心再说。

 

林风四起,天边厚重云翳终于尽数散去,被遮盖多时的皎洁月辉重新透出,神蛊温皇任这些风拂过他温润眉眼,月色下看他神态,莫名多了点缱绻之意,嘴里却一句不落,立场寸步不让。

 

雁王看着这样的神蛊温皇,不由微微动容,只觉这人人如其名,当真蛊惑众生。

 

但随着温皇话语,雁王心里亦不自禁的涌过一阵暖流。他长久以来,内心冰冷黑暗早已成了不见底的深渊,孤沉死寂久了,此时此刻竟被这个公认的天大麻烦暖得有了几分自己也不相信的活气。

 

祸害遗千年,这样的人天命都长,估计以后还能继续荼毒九界,将遗害无弗远近的扩大下去,也许自己根本没有担心他的必要。

 

只是....这人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样子,看着还是....令人碍眼。

 

“.......先生说了这么多,那不妨认真说一句,你到底是神蛊温皇还是任飘渺?” 

 

前任羽国之主当下并不留情面,似笑非笑的揶揄了过去。

 

不期然一问,神蛊温皇手中扇子一停,他没想好怎么回答,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而对面的雁王眼看着笑意更深。

 

唉,为什么,雁王还是乐于看到自己吃瘪?

 

温皇有点懊恼的想着,却总舍不得别开视线。
月色清晖,四处明朗,雁王满身煞气亦随着减淡了不少,柔和了一向犀利的眉眼,站在蔓延树影下简直好看得惊人。

 

嗯,哪里都好,就是不解风情,这难道是墨家钜子一门的传统吗?

 

无妨,无碍,温皇想着不由失笑。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毅然伸出手去,不怕死的再次拥住近在咫尺的雁王,小心用唇在对方额上剑印处轻轻一吻。那触觉美好得让他心驰神荡,忍不住想继续用脸颊上去挨擦。

 

当然出于求生欲,温皇也唯有想想。

 

雁王被他抱着,身体僵了片刻,终是忍着没推开他。

 

“苗疆人的谈情说爱,都是如此孟浪不知死活吗?” 

 

“暧?怎么会?自然还有真诚相待,真心实意如吾之人在啊!”

 

“这回答....”

 

"嗯?"

 

“真是见鬼的愚蠢......”

 

“哈,雁王阁下啊...........” 

 

 

夜风清凉,近处静湖波光粼粼,月轮欲圆还缺,林内银辉遍洒,气氛静好的当下,惬意舒服得让人什么都觉美好,什么都觉满意。

 

神蛊温皇安安静静的感受着雁王身上冷冽的气息,懒洋洋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部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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