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华

家养活尸4

滄浪之狼:

月到大楼外拔下一片车门当武器,就开始了他的清扫工作,他砸扁切裂活尸的头颅,每当他打倒一个活尸,周围活尸就会一拥而上,将尸体吃得干干净净,那场面看着紊乱而惊悚,月虽然已是死人没有心跳,可还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徘徊在他脑中。


因为过于紧张,他没发现活尸互相推挤争食的过程中,有几个活尸因为用力推挤受了压伤,开始互相撕打起来。




那几个活尸打斗间殃及其他同类,渐渐散播到整个活尸群体里,等到月发觉自己也受到攻击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被困在尸群打斗的中心,只能吃力的抬手保护自己的脖颈,可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肌肉被一块一块的咬下来。


那种感觉难以言喻,他感受不到痛,但身上原有的肉体零件不断在消失,能感觉到的范围越渐缩小,彷佛再这么下去整个人都要从世上消失。




他登时着急起来,但身体却使不上力,最后脑袋嗡嗡一片,无意识张嘴咬了一口身边不知是手脚还是哪个部位的肉,本能的一口吞下。


那块饥饿感经过喉咙落到肚里,诱使他放弃抵御,驱使他攻击。


他痛苦难耐,几遇发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昨夜吃了半个人,可只是一个夜晚过去,他又饿得几乎失去理智。


饥饿不断的命令他去吞食,即使他察觉自己身处疯狂的本能漩涡里,却无能为力。


挣扎之间,他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什么所撕扯,死亡的恐惧延着脊椎攀爬进脑海,慌乱中他的意识就此中断。







月再次醒来时,睁眼只见几根零落的针筒放在他身旁。


试着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死死环在冰冷的金属床上,动弹不得。


他的左边躺满数十具不知还能不能动的尸体,没有四肢,胸腹的肌肉和下巴也被切除,有几个活尸身上插着管子,管子另一边连接的袋子不知装着什么液体。


右边是一道金属大门,除此之外,他扭动脖颈,看见头顶方向有个架子,架上摆着几件不知名的利器,还有几个装着虫子的玻璃瓶。




眼前所见一切只让他产生不好的联想,他手上使劲,就想仗着活尸的怪力强行将铁环扯断,可铁环不知是何种合金所制,居然没有半点变形或松动。


意识到逃走是不可能的事,他开始有些着急起来,可却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法子,只能在原地等待,偏偏一直没人走入这间房间,他只好对着天花板发呆。




发呆了老半天,他忽然想到温皇,自己在大楼外引发的活尸群殴,没有波及到在大楼里的他吧?


试图回忆也只能想起密密麻麻的人手,和一张张扭曲的大嘴,那些现在活尸围在大楼附近亦或是散开也不得而知。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他要去确认温皇的平安,他不管不顾的扯动自己的手,反正也没痛觉,先把碍事的手脚拔掉吧,之后再装回去就好了。




至于装回去后还能不能动,没有手脚怎么离开这里,他暂时没考虑那么多。


正当他的右手发出轻微的血肉碎裂声,即将被扯裂前,房间的尸体忽然噪动起来,可因为浑身能活动的肌肉和下巴都被切除,只能躺在床上发出模糊的吼声。


月模糊的感觉到活人的存在,警觉的往右手边的门看去,还未看清来人,一道飞影掠过,明晃晃的手术刀「叮」一声把他的手钉回金属床,同时还切断了手上的肌腱。




他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男人有着罕见的紫色眼瞳,紧接着面色变得难看,他就是不加思考,从旁边躺着的同类和这把手术刀,也能得知自己的下场。




「等等,我叫月,虽然是活尸,但我不咬人。」


那人走到月的旁边,看着他沉默不语。


周围活尸徒劳的吼叫着,对那人只是听习惯的背景音乐,但对月而言,这完全是在提醒他待会就要被肢解了。




「那个、我...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帮我找到一个叫温皇的人,跟他说...就说我死了。」


「虽然对我来说你很可怕,但是你是为了活着的人在对活尸做研究对吧?温皇不像我,他是个活人。」




月试探着去注视那人的眼眸,不一会就忙把眼神移开转过头去。


这个男人让月感到可怕,不只是因为他做为活尸,或者等下就要被肢解而感到可怕,也不只是眼神中的那股冷漠高傲,而是他身上有股坚不可摧的自信,霸道的宣告自己做为强者的存在,让人见了就自认弱者退避恐惧。


再说不知什么原因,这人看上去正在发火的样子,更让月不敢多看他一眼。




忽然那人问了一句。


「不咬人?」


月点头如捣蒜。




那人轻笑了一声,掰开他的下巴,往里面看了一会,把手指伸了进去。


月动都不敢动,就怕不小心牙齿嗑一下,害这人也跟他一样成为活尸。


他感到喉咙被掏了几下后,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爬了出来,那人将之拿出来,月定定看着他的手,是一只黑色的大虫子。




我体内有尸虫?注意到这个问题月只想去把自己内脏都掏出来洗一遍先。


自己生前肯定是个洁癖。


「把我用完后,请把我烧掉。」




男人由上而下的瞥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的遗言,只将他手上的铁环全数解开,连带回收了他的手术刀,只丢下一句:「跟我来。」


而后男人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月愣了愣,赶紧跟上他。




离开原来的房间,活尸的喧嚣声都被隔开在另一端,走廊上只有脚步声回响,安静得让月有种毫无来由的恐慌,觉得眼前的人如果没说点什么或做点表示,随时都能翻脸把自己宰了。


明明做为活尸,该是活人害怕他才对阿...




「请问,你的名字?」


眼前的人停下来想了一会,回答他:「任飘渺。」


任飘渺带月到了一间像研究室的房间内,从架上挑了好几个瓶子放在桌上,并丢了其中一瓶给月。


「吞下去,然后报告你的感觉。」


「呃...是!」




月打开瓶子往里头一看,是一只虫子。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任飘渺,没对视两秒,低下头把虫子活吞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助手,负责实验药品和蛊的效果。」


这话只是一个通知,他压根没征求月的意思,一手把月拉到实验桌旁边,让月和他面对面坐下。


他的力道很大,月的轻微挣扎对他来说有跟没有一样,不得不顺着力道坐下。


虽然顶着任飘渺的视线,月发现自己说话竟不结巴,声音也没发抖。


「任先生,我现在没什么感觉。」




「下一瓶。」


「阿?」


任飘渺眼神示意桌上那几个瓶子,月随便拿起一瓶,里面是不明液体──他就这么一口全喝完了。


「感觉?」


「没什么异样。」


接下来不用任飘渺说,他自觉的担任起实验小白鼠的任务,那些药瓶里装的各种不明药物和虫子,他一一服下。




「吞下去后有点热。」


「除了热,感觉得到痛吗?」


任飘渺拉过他的右手,上面手术刀造成的伤口还在,但流的血量并不多,因为活尸的血并非液体,更像是果冻一样,流动缓慢。


他用手指头抠动伤口,但月一点痛觉也没有,只感觉有人在抠挖他的手臂。




看月一点痛楚也没有的模样,任飘渺皱了皱眉,随手捞起月刚刚服下的那瓶药,站起身就要离开,临走前回头吩咐了一句。


「剩下的全丢了。」


「没问题,另外我能出去吗?我想去找朋友...」


「出去直走就能离开这里,我需要试验就会叫你来。」




月看着任飘渺离开的背影,觉得对方是个好人。


肯放走他去找温皇的都是好人,至于险些被肢解这种事,对他这种活尸来说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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